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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喝茶!”在海口,这句话可以全时段使用。
早茶、午茶,还有晚茶,这里的“茶”一般指“老爸茶”,对于“老爸茶”在岛民生活中的地位,如果非得要做个对比,应该可视同北方人的“酒馆”。
▲严跃新 摄
“老爸茶”这个名称的来源,其实并没有太长时间,是海南建省后的产物。起先对其称呼还有过一场争论。
有的人认为应该叫“老霸茶”,霸道的霸。理由很简单,“一块钱可以喝一天”,从店家角度来说是有点“霸道”。
两名号并称一段时间后,可能是“老霸茶”的名号不雅,再加店家招牌大都用“老爸茶”,这个名号争论慢慢就划上了句号。
以前到茶店喝茶以“老爸”为主,女人去喝茶会让人“另眼相看”。如今,不管是“老爸”、还是“老妈”,都喜欢它。
“老爸茶”喝的是什么呢?“古比欧”“茶奶”“比奶”(海南话音译,分别是咖啡、奶茶、咖啡奶)这三样可以说是招牌。
喝法不是按杯计而是按壶计,一壶咖啡喝完还可以再加,不过现在的“老爸茶”饮品远不止这三样。但它们仍最讨茶客喜欢。
▲一壶“古比欧”
茶店内的小吃,可谓是琼岛小吃的集大成者。特别是在有粤式早茶倾向的店。
一般的小茶店,仍以面包、蛋糕、包子等糕点为主,辅以一些海南地方特色的甜点。如薏粑、煎堆……不少馅料使用椰子。
▲糕点
有吃喝的地方少不了故事,老爸茶店也不例外。小至家长里短,大至“指点江山”,反正在一片吵闹声中,你一般只能听到声响。
难于分辨话语,所以茶客倾诉都很“尽情”。
在茶桌上,除了餐具用品外,长条的“码图”(七星彩走势图)最常见。三五茶客围着“码图”比划研究,“这期的铁率是它”。
可能是这种现象太普通,现在岛民说“去吃茶”,还隐含着一层研究彩票的意味。
▲看“码图”的茶客
“老爸茶”虽是一种市井生活,在岛上生活,想读懂岛民,它是必去的地方。
在一壶茶的慢悠时间里,茶店里的茶客,可以给你谈历史、聊家长,还可以熬一道浓浓的鸡汤。如果说西人的信仰寄托是教堂,那么老爸茶店,就是岛民的思想修炼场。
从83岁的茶客唐奶奶身上就能窥探一二。
▲唐奶奶
她身体健朗,每天凌晨一点多入睡,早上十点多起床。
洗漱出门的第一件事,带着自己的茶壶到老爸茶店,一个人守着一壶茶坐到11点半。途中熟人见到她会进茶店小座一会。之后,她去和老朋友搓麻将,打牌到下午四点半回家。
这样的日子,日复一日……唐奶奶喝茶时的神态,有一种让人无法描述的淡定。
与她攀谈几句,她轻描淡写的几句,道出这个老茶店的来历,还有它的经营之道。
唐奶奶讲述的这家茶店,名叫皓兆园茶店,位于海口骑楼老街。“它比我还大”,90后提到它时往往都是这样的开头。
茶店面积不大,装修也比较简陋、陈旧。门口玻璃柜台处摆放着糕点,店长坐在柜台后,不时招呼茶客。
▲严跃新摄
对于每天选择这家茶店的原因:“年轻人讲现在的话,老人讲以前的话,一个人去别的茶楼不‘岸省’(合拍)”这是唐奶奶给的理由。
有朋友相约时,他们会选择高级一点的茶楼。但一个人时,她还是喜欢这里。不仅经济实惠,而且“我们都很熟了”。
▲严跃新 摄
在这家茶店坐上一阵,你会很快的感受到岛民的纯朴。
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没有心机的信任,这可能就是“熟”吧。
“我们吃了茶和这种包”买单时茶客自报自己的消费,因为茶桌上没有记帐单。
柜台上的糕点,一般是茶客自己取,不管服务员在不在现场。这种“服务”不仅适用于熟客,新的茶客也一样享受。
▲严跃新 摄
“谢绝外带酒水”这样的提醒相信很多餐馆都有贴。
但在这间茶店,酒水是没有茶客带。但即有带杯子的,坐在有茶的桌前就开喝了。费用由点那壶茶的人出。
一壶茶可以喝一天,也可以很多人一起喝。
在这里不仅可以分享茶水,因为“熟”。
老茶客也很愿意为新茶客分享人生经验。唐奶奶是一个阔达的老人。
“我现在的日子是按日、按月计,不是按年计了,英雄不在了”平淡的一句话,是她活好当下,不与人争的处事哲学。
不知她这种通达,对生死的淡定,是不是日复一日在这老爸茶馆里的感悟。
▲严跃新 摄
如果你有机会走进岛民的“老爸茶”。不妨选个角落,点上一壶茶、一块糕点。
在品尝美食的同时,品味人生滋味。来自于周围人群的吵噪音,可以让思绪停止,让烦恼“滚蛋”,使你成为一名纯正的茶客。
这样的功效,不亚于在神圣的教堂里聆听圣歌。
在这样的茶店品茶, 更是在品心, 这或许是“老爸茶”的魅力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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